海色

【曦澄】参商（叁）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聂怀桑身着聂家宗主服饰出现时许多正哑口无言的人向他投入救命一般的眼光，只见这位晚成大器的聂氏宗主展开扇页笑道：

“天冷了诸位还需多添衣物为是，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

江澄闻言，塌了塌眼皮环视周围一圈哼出一声不再去计较，心中有数道：即便是这聂怀桑当上了仙督又如何，金家的前例摆在那里，那些人墙头草似的趋炎附势，一旦出了问题便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终不成个大器。

他正这样思索着，金凌大步向他走来，一股脑坐在他身边眼角略微有些泛红，江澄见此状压低的音量带有些责怪之意问道：

“你做什么，不去金家的位置呆着跑来我这，成什么体统？”

正值青春时期叛逆之时的金凌这回没再立马驳了江澄，眼角又溢出些泪水来，

“…金凌？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江澄连忙拂去他即将掉落的泪珠，抬头看了看四周将金凌挡在身后护住，金凌看见这番样子故又想起从前种种情绪便再也收不住，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将前因后果说与江澄。

原来，金光瑶身死后虽有江澄相助金家的宗主之位刚刚坐稳，金凌年少便继任已是惹得多数人不满还频频有人找茬，有金家从前的仇家，有从前金家招待的其他家族，更有从前依附于金家的。

金凌一时念着金光瑶从前对他的好，便还是想让金光瑶的牌位立于宗内祠堂中却因此招来了一场不小的“盘问”，那些找茬的人将金光瑶做的事迹搬出来讨论一番不说，连带着蓝家射日之征聂家魏无羡和江家一块带出来，原本那些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事全往金光瑶头上扣，金凌哪里听得这些话，岁华出鞘便向那些人刺入，事后宗内其他人反倒派金凌的不是，他想着自己委屈，不为别的，就是金光瑶再怎么坏再怎么欺骗他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从前幼时对他的好金凌是真的，这一点金凌深信不疑，他只是想自己的小叔叔身后有个归来的家罢了。

江澄听完他所说心中涌出千万思绪看着自己怀中忍声落泪的外甥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一面虑着那些明里暗里打压金家的人该如何收拾，一面虑着金光瑶到底该不该入宗祠，

“舅舅…我真的做错了吗，我真的不该让小叔回家吗？”

金凌闷声问道，江澄抬头看向正热闹的会场中央被簇拥在人群中间接受众人道贺赞扬的聂怀桑，一瞥眼便看见了正一声不吭品茶的蓝曦臣，他正好抬头和江澄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江澄将视线移开，闭了闭眼良久，他说道：

“金凌，你是金家的宗主，金麟台的主人。”

金凌听完，摇了摇脑袋直起身子坐了起来，坚定的对着江澄点了点头，而江澄也难得的伸出布满薄茧的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

清谈会正进行到一半，江澄觉得甚是无聊，歪在一边默默品茶略微起了困意，还没合眼养神便听见人群中有骚动，

“金家的！受死吧！”

一名不知是哪来的门生拔剑便向正在和蓝曦臣说话的金凌刺入，江澄睁大双眼即刻起身，紫电幻化鞭状向那人打去，终究是在金陵近身的蓝曦臣快些，朔月出鞘挡住那人一下攻击，金凌缓过神后也举起岁华防卫，可那人一看便是冲着金凌的命去的，攻击力道极重，避开蓝曦臣却紧跟金凌防卫的动作，江澄太阳穴处暴起青筋，紫电闪烁的光芒越变越大众人皆知那是江宗主的仙器电流加重了的模样忙闪躲至一旁，聂家门徒正准备生擒那人，只见江澄挥动紫电动作很是强硬不给人躲避的缝隙将那人与金凌的位置隔开，要数日后众人评说这一场面，形容江澄此刻的样子可以用狠毒二字来形容，那鞭子落下的快准狠明摆着是不给贼人留命，最终这场闹剧以紫电将贼人死死捆在石柱上结束，江澄看着那人盯着金凌恨之入骨的模样，一把抽出三毒钉在他脸颊一旁，

“敢刺杀金凌？你也不瞧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江澄怒气的话音未落，

“江宗主！他要自尽！”

蓝曦臣急切的话语传入江澄耳中，还未等他作出下一步动作蓝曦臣便上前掰开那人的嘴，可惜为时已晚，黑血从口中溢出，人已将死，到底是为了什么刺杀金凌也不得而知，江澄吐出一口气想起刚刚蓝曦臣出手挡住攻击的事，道：

“多谢蓝宗主方才搭救之恩。”

一旁的金凌也忙不迭的行了一个礼，蓝曦臣却摆摆手，

“江宗主，金小宗主不必如此，情理之中的事罢了。”

江澄向他点了点头，转身脸上便换作一副阴厉模样对着正在处理善后的聂怀桑开口道：

“今天这事，聂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